让我们从第四讨论班开始,先从拉康提出的实在的一个部分开始,在这个部分被置于语言表达,以及与大他者的联系,即他的神经官能症之前,拉康把这个实在的部分放到了小汉斯的案例中。
1.在各种重读中保持的这个创伤性的部分是“用其真实阴茎进入实在的享乐游戏”[1]。从这种“性功能侵入其主体领域”[2],“他什么都不懂”[3]。结果:焦虑。
2. 焦虑,因为这种享乐使他成为冲动的对象以及大他者表义过程[4]的俘虏[5]。
3. 拉康说,迫使小汉斯去构建一种回应的是阉割情结[6],包括把真正的阴茎从打击中解脱出来[7]。这是一种主体性的急迫。
拉康的回答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恐惧症。他通过建立“一系列界限”来将行动减少到最低,这使得“内部和外部都创立了新的秩序”。拉康说,其意义在于“画一个范围、一个区域、一个空地。”
应该指出的是,场所和身体界限的问题是中心问题。“尿尿制造者”的问题关系到整个身体;由于其扎根的状态,汉斯有可能沦为这一开始自己开始动摇的部分的纯粹钝化支持。作为大他者的欲望的从属,主体对大他者欲望的依赖的积极化随着情欲享乐的“积极化”相应而生[8];妄想症即将出现[9]。我们要做的是从这个器官的“过剩生命”中分离出来,达到一种与身体分离的尿尿状态,至此便可以循环起来,投入具有象征意义的价值。正是在这段象征的过渡,小汉斯的恐惧症才是有效的[10]。
恐惧症的枢纽是马,它的功能就像过饱和溶液中的晶体。环绕其身,小汉斯故事神话般地在一个巨大的树状结构中蓬勃发展[11]。但在成为象征性表达自行显露的关键符号之前,其应是一个安置从身体掉落的东西的地方。
事实上,拉康坚持“马不是真实的阴茎”这一事实。“这是真实的阴茎应被安置的地方,而不是不引起恐惧和焦虑。”[12]所以在它成为象征之前,它是一个地方。它具有一种让与的性质,其客观性与一种“割伤的悲怆”相关。[13]这个割伤发生在从身体中提取的过程中。应该指出的是,对拉康来说,马是“一个与具有完美意义的客体完全不同的客体。它是一种处于客体的建立和形成阶段的客体,与真实的客体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它是从身体的不适中提取出来的。”[14]换句话说,这个客体的实质存在于一种从身体中提取出的享乐元素之中,与一种语言元素相连。马不仅是流通于汉斯周围的事物的一部分,也是一种“物质结晶”[15],其承载着他双亲社会地位背景的特殊性、他父母所特有的关怀、欲望和缺点的记号,同时,他在那里前踹后踢、打滚儿、跌倒、滑倒,“所有这一切对他来说是最能代表他正在处理的事情(与勃起相遇)的“化身”,而他对此一无所知,当然,这要归功于他有某种类型的母亲和某种类型的父亲的事实”[16]。
“马”的命名是“性现实和性语言的聚结”[17]的地方,当然在身体层面上引入了一种节制。尽管如此,拉康认为恐惧症的解决方案是有限的:该客体过于停留在母亲和汉斯之间的报复领域,胶着在咬伤的自然意义上。阳具必须进入一个系统,在那里它可以被调动到母亲之外。
汉斯是如何做到的?
拉康的回答非常宝贵。他从逻辑上理解了这一点。汉斯调动了三个逻辑概念:生根的、穿孔的和可撤换的,此外,拉康说,还有一种“逻辑工具”,它将“带来问题的真正解决方案”[18]:螺丝钉。解析,因为正是通过使用这些逻辑类别客体才会被构造为可拆解的。关于真实的阴茎锚定在身体里的问题的解决办法是调动一个小的逻辑素材库,使可转让的和可交换的概念成为可能。可拆解的客体的构造,允许“从根深蒂固的客体到普通客体与器具意义上的可操作性的转移”[19],“最终使他的恐惧症这个界限元素变得失去作用”[20]。
请注意这种结构,这种逻辑表达,与其说是关于客体的语言,不如说是击打客体的语言,正如我们击打货币。正是这种相同的表达通过征税咬住了真实。客体不是,不存在,在存在之前不会出现,用拉康的话来说,“从不适中提取出来”。而且,它的被提取涉及到许多贯穿其历史的元素:马、浴缸、套马工具、父亲、母亲、钳子、钻头……他的语言中的这些元素是逻辑创作组装的主要素材。身体的问题是由小汉们用这些元素并构建于这些元素之中,而这个构建本身就是一种身体外的东西!“从不适中提取出来”这些能指的逻辑法令某种程度上就是这个客体的化身:就是它“击打了性功能”[21]。
因此,冒着妄想症的风险,得到了要获得的东西:通过构建可拆解的客体,真实的器官通过成为象征而解脱。但这坠落客体的命运将如何?一个由观察小汉斯而得到的特点从一开始就击打了拉康:从身体基质中取出的客体立即被“正式机器”[22]捕获。在第四讨论班中,他说他“被这个孩子把在人类适应过程中的非常精细的元素用作逻辑工具的方式吸引住了”[23]。汉斯通过使用某些通过技术而“虚构的工具”[24]的“逻辑功能”来组建他的问题。在第十讨论班中,他将对逻辑命运中那清晰的提取部分更感兴趣;它开始“在逻辑形式主义中循环”,以便发挥“原因的完全功能的基础和支持”的作用[25]。在那里,“身体的一些器官,以不同方式地模糊着,难以掌握,因为其中的某些只是废料,被置于器官功能的工具性支持的功能”[26]。这个器官是一个真正的逻辑装置,其包含了原因的概念以及由此产生的律法。小汉斯的“因为马(wegen dem Pferd)”就是一个例子。我们看到,在一条非同寻常的捷径中,从器官到器官的过渡[27],“能指的语法协调”中享乐字母的过渡,以及汉斯成为原因的主体的时刻,该原因主宰着其往后智识的冲动。◎
[1] 拉康,第四讨论班,米勒版,p.241.
[2] 拉康,第十六讨论班,米勒版,p.322.
[3] 拉康,Conférence à Genève sur le symptôme »
[4] 译者注:词汇翻译参考 拉康精神分析词汇.
[5] 拉康,第四讨论班,米勒版,p.227.
[6] 同上,p.222.
[7] 同上,p.227.
[8] 拉康,第十六讨论班,米勒版,p.322.
[9] 拉康,第四讨论班,米勒版,p.227,p259.
[10] 拉康,第十六讨论班,米勒版,p.323.
[11] 拉康,第四讨论班,米勒版,p.337.
[12] 同上,p.281.
[13] 拉康,第十讨论吧,弥勒班,p.248.
[14] 拉康,第四讨论班,米勒版,p.395.
[15] Lacan J., « Conférences et entretiens dans des universités nord-américaines, entretien du 24 novembre 75 », Scilicet 6/7, Paris, Le Seuil, 1976, p. 16.
[16] Lacan J., « Conférence à Genève sur le symptôme », p. 13.
[17] 同上,p. 14.
[18] 拉康,第四讨论班,p. 266.
[19] 拉康,第十讨论班,p. 107.
[20] 拉康,第四讨论班,p. 284.
[21] 同上,p. 397.
[22] 拉康,第十讨论班,p. 249.
[23] 拉康,第四讨论班,p. 284.
[24] 同上
[25] 拉康,第十讨论班,p. 249.
[26] 拉康,第十六讨论班,p. 206.
[27] 拉康,第四讨论班,p. 317.